「喂,来人!快去联络布鲁泰基曼上校,这小子终於醒了!」

    护理长洪亮的叫唤声震动着病床,被汗水沁Sh的床单冷冰冰的贴在我的背上,我因此与病床一同颤抖着。

    缓缓睁开沈重的眼皮,挂着蜘蛛丝的水泥天花板随之印入眼帘,空气中有着病房特有的淡淡药水味,以及几丝呛鼻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我试着移动身T,关节却立刻发出剧烈哀嚎,肌r0U也抗议似的揪成一团。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调整至坐姿後,护理长所呼唤的布鲁泰基曼上校也正好走进了病房。

    「如何?与Si神搏斗後重生的第一天,夕yAn很美吧?」

    透出昏h暮sE的单薄窗帘在微风下轻轻摆动,破碎的光影在病床上跳着舞。布鲁泰基曼搓了搓嘴角上的胡髭,并对我露出浅浅一笑,那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特有的沈稳笑容。

    「诺瓦尔兹上校,我的同袍──您父亲的事我深感遗憾。他是一位优秀的军人,直到最後一刻口中念的依旧还是家人的事,他说若我与他的孩子有缘相见,要我转告他们他永远Ai他们。」

    我愣愣地望着眼前目光深邃的老人陈述那转交而来的告白。我反SX的伸手掏着大衣口袋,果然里头空无一物,望向布鲁泰基曼,我一瞬间感到视线模糊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幸好你身上还留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,而且也够幸运让我遇见,否则你现在肯定早已不在这个世上。」

    他说到一半忽然停顿了片刻。

    「虽然这个结果似乎违背了你预设的状况。」

    我微微低下头,一阵羞耻使我无法直视布鲁泰基曼那过於穿透人心的眼眸。身上仅存的三样物品他肯定早已花了时间调查,除了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外,也间接了解到我走投无路惨况。

    「在这个时代,Si亡是日常生活随处可见的光景。你在那种场合下,以那样的穿着打扮出现,身上带着诺瓦尔兹上校的全家福照片,肯定也背负着一段JiNg彩的故事吧。若你不介意,我或许可以以身为你父亲知己的身份助你一臂之力,年轻人。」

    布鲁泰基曼伸出手,以稍嫌过重的力道拍了拍我的肩膀,同个时间点,一阵许久未感受到的灼热气流迅速溢满在我心中。

    自从那一年我订下四张通往赫维丹利维的单程车票以来,先後弄丢了身分证、梦想、两个弟弟、一个妹妹,而生存意志也随着失去的东西增多,早已不知消散在何处。

    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除了饥饿的凌迟以外,令身T不受控制颤抖的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