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厅有左右两个出口，分别通向两条长走廊。老头吊儿郎当的走了右，破布鞋踏在瓷砖地面上毫无声息，像幽灵在飘。
白岐玉忍不住回头望去，身后的走廊黑漆漆的，两侧小门一丝光也没有。他强迫自己不要乱看，不要表现出“好奇多事”，可忍不住。
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都是标准黑木门，没有窗，也没有动静，好似这儿真的是面临拆除的鬼楼。
尽头出现三台电梯，分单双数，还有一个用老旧的绿光牌子写着“紧急”。
老头按下了单数电梯，进去后，在二十三个按钮中按下“十三”，输了一串六位数字的密码，刷了员工卡，电梯才开始运转。
若有若无的不安感在电梯门划开的一瞬被无限放大。
空气中“尘埃”味儿一涌而入——白岐玉将词形容为尘埃味儿，是因为这味他只在老建筑里闻过。这是住过多代人，见识过权力更迭兴衰反复、没有岁月与阅历残留不了的味儿。
“大爷，那个，复试是面试吗？”白岐玉试图打听点儿什么，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不紧张，“还是笔试？”
老头佝偻的背影纹丝不动：“不知道。”
出了电梯，在长长的，与一楼复制粘贴一样的走廊拐弯后，环境突然暴露在落地窗热烈的阳光下。一切陷入了无尽的光明里，清晰的不可思议，瓷砖上细微的积灰都能看清。
白岐玉眯起眼睛适应突变，就见老头停下脚步：“到了。”
二人停在了“14A”门前。
白岐玉瞥一眼隔壁，隔壁的门牌竟然是“24B”，再隔壁是“34C”，对门是“54K”。
……行吧。白岐玉现在怀疑这儿写作十三楼读作四楼。
老头抬手胡乱敲了几下门，在白岐玉一肚悱恻还没碎碎念完前，抬脚就走了。
门内许久没有回应，白岐玉只得小声询问“您好”，便推门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