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琪拉窝在沙发上打游戏,余光里冒出一个黑色蘑菇,黑色微卷的脑袋悄咪咪地靠近安琪拉。

    “你的生命力就像蟑螂一样呢,安。”安琪拉抬手按住那颗毛绒绒的脑袋。

    她原本以为只剩一口气的身躯是无论如何都就不回来的,哪想到安治用一个上午就恢复过来了,趁着武装侦探社众人不注意就悄悄溜出来找安琪拉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”安治适时调整出可怜兮兮的表情,别扭的姿势令他不得不缩着脖子,“安治既不是蘑菇也不是地鼠哦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安琪拉冷淡地回了一句,那只手钳住他的脑袋用力下按。

    “以后还是用你自己的身体,我懒得给你换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……小姐。”安治直接被安琪拉给按爬下,贴着地面像只被摁住的螃蟹徒劳地滑动四肢。

    安琪拉瞥见安治右手手腕处洁白地绷带渗透了隐隐的血迹,散发淡淡的铁锈味,看起来是新的伤口。

    “我用刀片削掉的那个东西哦,”绷带黑猫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蹭了蹭安琪拉,脸部埋在她的颈肩发出一声解脱似的喟叹,“因为小姐完全忘记要处理它了嘛。”

    “我切开的很整齐哦。”

    安治像分享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解开绷带,半凝固的血痂被粗暴地撕裂,血液滑过纤细白皙的小臂滴落在地,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玫瑰花。

    安琪拉看见了被人剥开表皮内里血淋淋、仿佛还在呼吸的红色血肉,转眼看见了安治邀功似的骄傲小模样。

    她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她回忆以前,记得安治以前没有自残倾向的……吧?

   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仿佛没有痛觉一样随意对待自己的身体了?

    “不要觉得你把自己的身体玩儿坏了,我还能很好说话的帮你换一具。”安琪拉这样说着,抬手间治愈了他的伤口,“别把血蹭得到处都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