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元节一过,夏侯温书休沐期结束,回到了以往早出晚归的日子,只是和从前不同,现如今的他,每日卯时便要进宫上朝,正经做了京官。

    夏侯罂也终于闲了些,生意不似年前年后那般忙碌。只是怪的很,闲下来的也太快了些,仿佛休沐期一过,人都一窝蜂的走了似的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日子过得倒也富贵安稳,没什么波澜,除了前几日章氏私底下给她说,范氏身边的竹清回了一趟青州,去拿些范氏留在青州的衣物之外,再无别的什么事。

    竹清这趟出门,范氏亲给章氏报备过的,想来没什么大事,夏侯罂便没放在心上。天气稍微暖和了点儿,便又着手再派商队去西域,现如今的取货的量更大,商队的人手自是加了不少。幸而梁掌柜做事稳当,即便事务繁忙,却依然能调理清楚,一丝不苟。

    夏侯罂便惦记着给梁掌柜涨工钱的事,毕竟多劳多得,不能叫忠心又能干的人寒了心。

    天气渐暖,夏侯罂已换下了厚重的冬衣,换上轻薄的衣裙,遮风的披风。桃枝抽了新芽,迎春打了花苞,天色都瞧着明媚了不少。

    这日下午,夏侯罂在珠宝阁后院,刚午睡醒来,正准备接着看账本,却听小莲来报,说恒昌伯爵府的穆蓁姑娘来访。

    夏侯罂便叫人备了茶,而后将人请了进来。

    穆蓁一进来,便一脸严肃,夏侯罂不解:“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穆蓁蹙着眉,看了一眼屋里的婢女,夏侯罂会意,便示意小莲带个婢女先出去。

    待小莲从外面将门关好后,穆蓁方才在夏侯罂身边坐下,也不喝茶,一把按住夏侯罂小臂,忙道:“表姐,大事不好。”

    夏侯罂见她神色这般严肃,更是不解,笑问道:“到底怎么了?”

    穆蓁深吸一口气,缓了缓心气,这才细细说来:“芙姐姐婆家办了春日宴,我昨晚便去了芙姐姐府上帮忙。谁知今日宴会,来了位姓祁的娘子,话里话外,直说表姐你本与她儿子有婚约,可谁知你不听父母命,临时反悔,伤了她儿子的心,她儿子一直惦念着你,至今不肯婚娶。”

    穆蓁语气间隐有怒意,接着道:“那祁大娘子话里话外都是编排表姐,傻子都能听得出,她说表姐无信薄情。”

    夏侯罂忽地了然,难怪这几日店里生意略显冷清,谁敢跟无信的人做买卖。

    只是奇怪,谁给祁大娘子的胆子,敢这般颠倒是非黑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