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这话时，段青涵目光总是忍不住去看狐假虎威地凶自己的花知，虚握的掌心生出汗来，收于鞘中的问水与他心意相通，剑身微颤，像是随时准备出鞘。
他知道此时的花知手上是干净的，什么也没有做过，可上一世对方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，将那群真心追随自己的弟子们困在秘境内，用狐火烧了个三天三夜。待段青涵突破重围赶到时，只留给他一地焦骨。
这炼狱般的场景如此刻骨铭心，可以说是上一世段青涵与沈道心势不两立的□□之一。尽管在最后他才得知，此事也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，花知亦是一枚棋子。
然而在亲手将那些焦骨一块块拾起、拼凑，收殓入棺，再交予对方亲人手中后，段青涵那因熟知剧情而带来的优越感，彻底消失。
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，而他已是其中一员；知晓未来又如何，他依然救不了这群将他视作光芒的人。
沈道心见段青涵一动不动地盯着花知，眼里透出挣扎，忽觉心口有些闷。他自是知晓上一世这二人之间的恩怨，也没有立场去评价对错。
因此他唯一能做的，便是叫醒沉浸于过往的段青涵。
“……走吧。”段青涵闭上眼，许久后缓缓睁开，朝沈道心笑了笑，径自转身，向着来时的路前行。沈道心抱着被段青涵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的花知，跟在对方身后，一时也没有心思去安抚小狐狸。
守在院内的几人早在看见那道烟花炸开的屏障后便有些焦急，孟婉儿蹲在门口，瞅见段青涵带着人回来的身影时，一跃而起：“回来了，回来了！”
沈道心朝他们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：“对不起，我乱跑，害大家担心了。”
谢声华递给于石桌边坐下的段青涵一杯茶：“涵哥哥，刚才有人来了，问我们有没有见到一只狐狸，说弟子们堕魔，和狐狸有关系呢。”
听见此话，段青涵被茶呛到：“咳咳咳！什么？谁说的？”
谢声华一边站起来拍拍他的背，一边回答：“不知道呀，来了好几波人呢，看衣服好像是不同门派的弟子。涵哥哥，你说，那狐狸在哪儿？”
小孩儿的声音清脆天真，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。在场其他人却听得心情复杂，目光均锁定在沈道心怀里那团白色的毛茸茸身上。
要是没看错的话，那就是只狐狸啊……他们交换一个眼神，最终还是裴儒意开口打破了平静：“苏道友，这狐狸是怎么回事？”
花知被数道目光打量，吓得将头埋在沈道心臂弯。后者揉揉小狐狸耳根，正欲开口解释，一个声音横cha.进来，生硬又决绝。